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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岁月青葱事

2017-7-29 13:52| 热度:18701 ℃ |作者:周以耕|来源:网友投稿|我要投稿

失败的初恋也是爱情。是人生中最难忘的瞬间,她像一枚青涩的果子,迎着早春的第一缕阳光,结在初绽新芽的枝头上,让你在人生中的每一次回眸,都能看见她那么孤独的傲立着。她会释放出巨大能量,使你策马扬鞭,驰骋疆场,让你的人生更加绚 ...

  引子:失败的初恋也是爱情。是人生中最难忘的瞬间,她像一枚青涩的果子,迎着早春的第一缕阳光,结在初绽新芽的枝头上,让你在人生中的每一次回眸,都能看见她那么孤独的傲立着。她会释放出巨大能量,使你策马扬鞭,驰骋疆场,让你的人生更加绚丽多彩……
  一
  文革后期,春入职保管工作不久。陈女士调回县城工作,她的闺密弄上几个菜,准备了荷花大曲为她饯行,连拖带拽地把春拉入她们的饭桌。她们有说有笑,谈往事,祝未来,你一言,她一语,热闹非凡。“党代表”的春拘谨的一言不发,木讷地坐在一旁看热闹。
  这时大辫子姑娘起哄:“春!你不着声像什么话?今天为陈女士送行,也为你接风!你要喝酒,我敬你一杯酒。”说完,站起身来把辫子往后一甩,抓起酒杯往自己嘴里一倒,“咕噜”一声下去了,把空酒杯往春面前一亮,春被将住了,一群女人将目光齐刷刷地向春射来。瞬间,春成了众失之的。
  春今生一直为填饱肚皮忙碌着,酒对春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东西,哪谈得上喝酒?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春腼腆地站起来打招呼。
  “不行,我们女生都喝了,你个大男人还好意思说不会喝酒。喝!我也来敬你一杯!”平时文静的短发姑娘也跟着起哄,站起来把酒倒进嘴了。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人把春抵到墙旮旯,没有任何退路。春刚入职,人家抬举你,不能让大家扫兴,何况在女人面前,别说酒了,就是毒药也要喝了。
  春举起酒杯站起来,胀红着睑对大家说:“我生来乍到摸不着锅灶,请大家往后多多关照。”张大嘴巴把酒杯一反灌了进去,一条热辣辣的火蛇直窜体内,幅射全身。
  “好!”一阵掌声过后。大辫子说:“陈女士调城里工作,你应该祝贺,敬陈女士一杯!”春老实地站起来敬了陈女士一杯酒。
  这时大辫子又提议:“我们敬过你了,也应该回敬我们呀,难道这个道理不懂吗?”春被将了一军,只好给各人分别敬了一杯酒。
  一块菜刚夹进嘴,陈女士端着一杯酒站起来:“春!我敬你一杯,祝你在新岗位工作顺利!”春把酒杯斟满,又与陈女士干了!
  春几杯酒下肚,当初的火辣味没有了,倒是感觉头有点晕晕的、胀胀的,激情高涨起来。
  几人见春豪爽,给春轮流敬酒。在酒精的驱使下,春倒显示出大男子的风采,来者不拒,在女人面前表现出应有的英雄气慨。一会儿,头发胀,屋在转,似入仙境,腾云驾雾。其感觉奇妙,晕晕的,飘飘的,飞飞的。话也滔滔不绝起来,而后便是不受控制地翻江倒海,倾吐胃里的一切……
  二
  “咚!—咚!—咚!”不急不慢的敲窗声把春惊醒。“谁?”春问。“是我啊!都怪我起哄,让你喝醉了,不放心,来看看你,我带来一茶瓶热水和一杯凉茶,你把窗户打开一下,让我递进去,多喝点水可以醒酒”。窗帘被拉开,乌黑的天空,满天的星星眨巴着眼睛,夜已很深了。
  春似醒非醒,打开窗户,接过一个满实的水瓶和一杯温情的茶水。
  灯光照亮她绯红的脸颊,乌黑的眸子似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
  春说:“谢谢!我没喝过酒,今天出了洋相,不要笑话我,害得你深更半夜不能睡觉,感谢你的关心,休息吧!”
  “你喝点水,也早点躺下睡吧!”说完两条大辫子在身后晃荡晃荡的,轻手轻脚地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中。
  春关上窗,拉上窗帘。呷了一口茶水,心被温润融化,躺在床上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还没有第二个女人这样关心过春,一种莫名的温暖、幸福浸入春的心田。酒精的作用,情绪激奋,想入非非。一种从没有过的内心激荡折腾着春难以入眠……
  后来,春见到她会满脸通红,心跳加快。极力地迴避她,会心神不定,心里空荡荡的,似乎缺少了什么?
  她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热情大方,关心得体。她见春忙了,便主动到食堂打饭送到春的办公桌上,春换下的衣服抢着给洗了,晒干后叠得整整齐齐放到春的橱柜里。春自我感觉已被爱沐浴着。爱!来得有一点伧促,有点措手不及。其滋味,有一点茫然,有一点甜蜜,周身暖洋洋的。
  春渐渐地发现她的眼睛越来越明亮,脸颊越来越红润,笑容越来越灿烂。
  在二人的世界,他俩之间的话题越聊越多,聊过去,聊家庭,聊社会,聊未来,谁也没有停息的意思。
  一天,她喜盈盈地飘然而至。春问有事吗?她把背在后面的手伸出来,手中拿着报纸裹着的东西。说:“送你一件东西,试一下尺寸大小。”说完打开报纸,露出一双松紧口白底黑傍布鞋,拿出一只往春脚上套。试了,大小合适。另一只试了也合适。春问她:“你怎么知道我脚的尺码?”
  她莞尔一笑,嫣然无方:“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白底布鞋放在桌上,扭头甩着两条大辫子跑开了。
  春已是22岁的大小伙子,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是爱情吗?谁也没有表白过。你说不是?为什么像藤蔓不经意间爬上了心头,让周身甜蜜,燥动不安。
  这时,春的心是矛盾的。在他的内心里有一种渴望,是对异性的渴望,人性的欲火在燃烧着他,使他半夜推枕,食不甘味。梦里全是她,她的影形在脑中爆炸,占踞了全部空间;无时无刻,全是她。坐在一个地方,笑着想她一整天都觉得不累,只嫌时间过得太快。
  另一方面,春知道,爱是有条件的,爱是要付出代价的。父亲的政历阴影,家中的经济状况是不能恋爱的,即使爱也是徒劳的,是自己折磨自己,是一朵注定没有结果的花。
  春努力克制自己,与她保持一定距离。春又不想打破这样的美好,让这样诱人的意境保持久远点,让明知无果的花永不凋谢,成为永远都是一朵盛开不败的花,那该多好啊!

  三
  春天,花木芳香,草长莺飞,春景明朗绚丽,一派生机盎然。月底全厂放假,大辫子的她与春因故留厂。她建议去田里拔野麻菜,用来腌制咸菜,解决早餐小菜问题。是个好主意,还可以深入田野近距离欣赏春姑娘的美景。
  他俩奔忙在田野里,时儿拔菜,时儿捆菜,时而到这里,时而跑那里,时儿低头弯腰,时儿抬头远眺。微风荡漾,万花舞动,油菜花宛若千层波浪在翻涌,让人心旷神怡。
  阳光照射着油菜花,金光闪闪,光彩夺目。蜜蜂飞临花枝,不停的采蜜,蜂儿飞来飞去像大地的天使,给人们带来甜蜜幸福。
  时而有蝴蝶翩翩舞来,不停的煽动着美丽的翅膀,从一个枝头飞向另一个枝头,蝴蝶仿佛也被花的景色所吸引。
  春和她既像蜂儿采蜜,又像蝶儿飞舞,轻快地徜徉在花海丛中。
  碧绿的野麻菜夹杂在油菜花中,黄绿分明,格外耀眼。春默默地望着前方,春色灌满了双眼,被眼前的春色陶醉了,一时间竟忘记自己在干什么,痴呆呆地木楞在那里。一句“抓紧时间”把春唤醒。
  一会儿功夫已经满足了需求,春和她抬着战利品冲破花海重围回到了宿舍。
  一堆鲜嫩的野麻菜铺在朝阳的地方晾晒,春去河边洗桶,她去准备切菜的刀和板。
  午后,春去集镇买盐,她忙于切菜。腌菜入坛之前榨汁,春和她面对着,双手搭着对方的肩,颤颤抖抖地站在榨汁板上崴来崴去。不经意间双目相撞,她那明亮的眸子似一泓清潭,清澈见底,炽热火竦;粉色的脸蛋,像一朵绽放的牡丹,灿烂、娇媚。春满脸羞红,不敢正视,扭头避让。她的脉动、异性的气息,火竦竦、麻酥酥、软绵绵似电流迅速传遍春的全身。
  血液在加速地流淌,心脏在怦然地跳动。颤动的身体前倾后仰,东倒西歪,不能自持。俩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阵嘻嘻哈哈地“傻”笑声。爽朗、宏亮的笑声冲破寂静的四野,无拘无束的笑声显得纯真、浪漫。春与生俱来从未有过的开心,干枯的心田久旱逢甘露,一片春意盎然。
  傍晚时分,大功告成。玻璃瓶里装满了麻咸菜,也装满了他俩心照不宣的心里话。
  四
  那天晚上,一轮明月高悬,天空中就像挂着一盏明亮的灯,周围的景色都被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月光。她和春兴致正浓,在月光照耀下越聊越起劲,无话不谈,无所不及。
  也许是心灵共鸣地振荡,也许是整天兴奋地冲动,也许是心心相印水到渠成,也许是有空中的月老作证。春按捺不住,心脏,从胸膛中蹦出;思维,摆脱了大脑地控制,终于捅破了那层心照不宣被压抑多时的窗户纸。
  春如实地介绍了家里真实情况和父亲的政历问题,她也介绍了自家的情况,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两颗纯洁、炽热的心在农历二月十八这天碰撞在一起。
  从此,春有了共担风雨、共享欢乐的一个人,共同憧憬着、筹划着美好的未来。春拥有安逸舒适的工作岗位,情人相依的甜蜜环境,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山路崎岖使人精神振奋,沙发舒适会让人萎靡不振,有责任感的春却踌躇起来。常人道:“荒年饿不死手艺人。”春决定要
  学习一门技术,拥有一项专长,掌握自己的未来,对她负责一辈子。

  春向厂革委会主任表达了要学习技术的想法,这个想法与主任不谋而合,给予肯定和支持。
  很快,春被派出学习模具钳工技术。当时的模具钳工是最热门的技术工种,也是工厂未来的核心所在。
  春带着对她的担当和美好未来的憧憬,离开了安逸舒适的工作岗位,离开了青春相伴的那片热土,告别了热恋中的她,开启了人生旅途的新征程。
  临别时,她一再嘱咐:“你放心地去吧,男人要志存高远,以事业为重,不要为男女情长所拖累,盼你早日学成归来……”
  工作时间,春在师傅的指导下,专心致志的学习模具钳工技术。钳工本是重体力活,初学者练锉刀、锯铁件、钻孔、攻丝等多方面操作。一天下来,腰酸臂痛,疲惫不堪。
  夜晚或空闲时间,她的甜美笑容,她的大辫子背影,她侃侃而谈的舒心话语,他俩在一起的温馨场景不离不弃地陪伴春度过。甜蜜蜜的滋味冲淡了白天的辛苦劳累。爱情的力量无以伦比,爱情的力量足以战胜一切!
  五
  恋人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比喻。离别三个月后春第一次有了回厂的机会。
  春带着三个月积聚的思念,带着满肚子要说的甜言蜜语回到了她的身边。她那白里透红的面庞多了几分憔悴,丰腴莹洁的身体明显消瘦了许多,变化之大,不知何故,春心中纳闷,春心疼不已。
  晚上终于有了他俩独立谈话的空间,两人各坐一张椅子,面对着说了几句客套话。一阵沉默以后,她先开口要春有思想准备,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着,她讲:“听父亲说,我俩的上辈曾经有过一段类似话剧《雷雨》情节的故事……我们的关系没有一线可以继续下去的希望。所以,我们只能快刀斩乱麻,彻底终止吧!”
  她讲的故事主人公,春的父亲已和春断绝关系,没有任何来往,春无法验证内容的真实性。
  瞬间,春从甜蜜的山峰一下子跌入苦涩的谷底,脑袋被摔得晕头转向,情感被摔得支离破碎,思绪被摔得一团乱麻,心灵被摔得伤痕累累。
  春痛恨父亲,痛恨父亲坑害自己的前途,还坑害自己的爱情。春从内心感觉她是经受好长时间的精神折磨和痛苦的内心斗争,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与自己绝情。她一副憔悴消瘦的样子,春反倒同情怜悯她。
  春怅然若失,劝慰她:“是我害了你,是我父亲害了我们,恋人不成成朋友吧!你要保重身体,祝你将来幸福!”
  春佯装镇静,克制自己的混乱情绪,但莹莹的泪水还是充满着眼际,脸上的阴霾,沮丧忧郁的神情,暴露无疑的一副崩溃状态。
  她安慰春:“我向你保证,等你谈恋爱了,我再谈。等你结婚了,我再结婚,爱情不成变友谊,我们永远是好姊妹!”
  他俩相对而坐的中间距离已成为爱情与友谊不可逾越的一条河,已隔河千里远了。
  那天的夜晚,心底善良的月老不忍心见证这对情侣半年缺两天的爱情,故意躲得远远的。在背后叹息: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春的初恋,来得突然,走得匆忙。静悄悄地开始,悲戚戚地结束。相识是那么的美好!过程是那么的浪漫!结果是那么的残忍!
  这个有花无果的故事已成为青葱岁月的记忆,尽管苦涩悲戚,却给春激发出巨大动力,丰富了他的人生岁月!
  作者:周以耕,县经信委退休干部,《青葱岁月青葱事》选自《已耕岁月》章节,略作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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