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夜幕下的哈尔滨

　　初秋夜幕下的哈尔滨

　　文/王晓山

　　我与素有“东方小巴黎”之称的哈尔滨结缘，一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王刚老师在广播电台里连播了小说《夜幕下的哈尔滨》，在国内引起很大的轰动，后来还被改编成电视连续剧；二是著名的哈工大，学生时代是我非常向往的一所高校，高中由于实力不足填报，只能放弃，但一直有个心愿，到哈尔滨去校园看一看，走一走，感受一下哈工大的深厚的历史积淀和尖端的国防科技气息。笔者应中国监狱工作协会监狱建设与保障专业委员会邀请，作为特邀专家参加在哈尔滨召开的2019年度论文评审会进行点评，终于有机会一探她的尊容。

　　前天下午5点半下飞机，我并没有感觉到秋意盈盈的哈尔滨，室外气温居然还比南京高2度。在去酒店的路上，负责接机姓刁的司机介绍哈尔滨风土人情，受历史因素影响，哈尔滨市区到处是欧式建筑。会议组安排我们入住太阳岛花园酒店，地理位置略显偏僻，但环境幽静，偌大的院落里是自然原生态的绿化景观，到处散发出清新的草香。

　　昨天一早，我便步行十多分钟来到酒店附近的冰雪大世界，偌大的大世界空无一人，完全没有冰城的感觉，破败的建筑、坑坑洼洼的地面，里面杂草丛生，竟一片萧条。最意外的是，在里面遇到与我一样前来观光的山东省监狱管理局规划处处长李庆水。

　　昨天在新建监狱匆匆晚餐后，我们一行人十几人迫不急待地乘车向哈尔滨市内最出名的圣·索菲亚教堂和中央大街出发。有这样的说法,“没来过中央大街,就等于没来过哈尔滨。”如同北京的王府井、苏州的观前街、南京的夫子庙一样。

　　大约二十来分钟左右就到了圣·索菲亚教堂。该教堂始建于1907年，原是沙俄修建中东铁路的随军教堂，砖木结构，总高度53.35米，占地面积721平方米，平面呈希腊十字布局，既有拜占庭建筑风格——主穹顶、钟楼，又有俄罗斯传统建筑风格——“帐篷顶”“洋葱头”造型。哈尔滨解放后，前苏联政府将教堂完整移交给哈尔滨市政府，现改名“哈尔滨建筑艺术馆”，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也是哈尔滨标志性建筑。在灯光映衬下的金色十字架与红砖绿顶交相辉映，显示出教堂主体巍峨壮美的气势。教堂虽因内部装修已闭馆，但观光拍照的游客仍络绎不绝。

　　从圣·索菲亚教堂步行几分钟就到中央大街。中央大街是久负盛名的中华名街，始建于1898年，始称“中国大街”，1925年改称“中央大街”。大街西起松花江防洪胜利纪念塔，东至经纬街，全长1450米，宽21.34米。整条大街有欧式及仿欧式建筑71栋，汇聚了文艺复兴、巴洛克、折衷主义及现代派的多种建筑风格，是国内较为罕见的一条建筑艺术长廊。这条名街涵盖了西方建筑史上极具影响力的四大建筑流派，涵盖了欧洲最具魅力的近300年文化发展史。华灯初上，璀璨的霓虹灯，熙熙攘攘的人群，满眼的欧式建筑，大街热闹非凡。

　　徜徉在中央大街上，脚下整洁平整的石板路给我们印象深刻，石板路采用花岗岩石条纵向嵌扣拼合铺设，真材实料、工艺精湛、特别坚固。这些花岗岩石块是1924年，由俄国工程师科姆特拉肖克设计并监督施工。铺路用的花岗岩石长18厘米宽10厘米厚100厘米，其表面形状大小如俄式小面包，一块一块，密密实实，据陪同我们的黑龙江省监狱管理局宣传处处长崔利锋介绍，当时每块花岗岩石价值一块银元，可以承载重型坦克的碾压。经过一百多年的洗礼，每块花岗岩石表面光滑而细腻，踩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舒服韵律质感。

　　我们边走边看，街两旁不时有各式各样的百年欧式建筑展现在我们面前，两旁行道树茂密，各类俄罗斯商店的招牌很是抢眼，耀眼的霓虹灯和挂在两树上的彩灯把大街辉映得无比辉煌！听着电子吉他、小提琴、萨克斯的演奏，仿佛置身异国他乡。往西走，见到了马迭尔宾馆，它位于繁华的大街中段。该宾馆始建于1906年，属新艺术运动建筑。它造型简洁、舒展、自由流畅。不同的色彩、不同的穹顶造型，显现出亲切宜人的魅力，体现西方建筑的精华。建筑的立面处理相当精彩，其手法主要通过窗、阳台、女儿墙及穹顶等元素体现出来，反映出较强的“新艺术”特征。虽经历百年的风风雨雨，建筑室内外均保存较好，上个世纪初叶它完全称得上最摩登、最豪华的旅馆之一，也是哈尔滨早期旅馆建筑的代表作。在马迭尔宾馆二楼阳台上，正在进行音乐会，有俄罗斯姑娘和小伙用小提琴和电子琴演奏并演唱多首俄罗斯名歌。陪同我们的黑龙江省监狱管理局规划处处长王俊红请我们品尝地最有名的小吃马迭尔冰棍，我得出的结论“甜而不腻，冰中带香”。

　　宾馆对面是欧式建筑中央书店，没有想到，在这寸土寸金的商业大街竟然有书店，店里没有花哨的装饰，简约的原木设计。书店为读者打造具有标识性又具有地方特色的书店，宣扬阅读文化，让更多书友享受阅读生活。书店成了中央大街上的一张城市名片，也是哈尔滨市的一个文化地标。中央书店西侧就是松浦洋行旧址，始建于1916年，1918年竣工，砖混结构，地上五层，设计师为俄国人A·A·米亚科夫斯基。中央书店对面是原为日本商人水上俊比左开办，解放后为外文书店，现为中央大街游客服务中心。转角处为主入口，二层上方立一男一女大理石人像柱；三、四层贯通科林斯壁柱，窗上饰以精美的浮雕，壁柱上装点自由螺旋曲线，窗下出挑圆弧形花萼状阳台；顶层为半截阁楼层，孟莎式屋顶开老虎窗，半球型“洋葱头”顶端组成复合式穹顶。松浦洋行为哈尔滨最大的仿巴洛克建筑典型代表，也是中央大街标志性建筑。

　　不远处飘来《喀秋莎》的音乐，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攒动，原来是四位老帅哥在巷口演奏，一人弹电吉他，二人吹萨克斯，一人弹电子琴，有很多路人和专门来听音乐的当地人，有的坐在旁边的花台上，有的索性坐在地上，一曲奏完听众掌声四起，再来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演奏的四位老帅哥之间用眼神愉快地交流着，游客听得如痴如醉，有的忍不住跟着音乐节奏唱了起来……

　　中央大街上还有不少造型各异却充满艺术情调的雕塑作品，如铜马车、三重奏、绘画等，它们象一串珍珠镶嵌在这条大街上。雕塑多以欧洲人为模特，我想这主要与周围的建筑保持相协调，有些雕塑已与建筑融为一体。

　　中央大街一直往西走，终点是一个广场，广场中央立着欧式雕塑风格的防洪胜利纪念塔。它建于1958年，为纪念哈尔滨人民战胜1957年特大洪水，是这座英雄城市的象征。纪念塔由圆柱体的塔身和附属的半圆形回廊组成，塔高13米，古罗马式回廊高7米。纪念塔由前苏联设计师巴吉斯·兹耶列夫和哈工大第二代建筑师李光耀共同设计。

　　防洪胜利纪念塔旁边就是著名的松花江，它是中国七大河之一，也是黑龙江在中国境内的最大支流。昨晚防洪胜利纪念塔的南侧正在进行的是《黑土耀金秋 民俗嘉年化》大型文艺演出，精彩纷呈,博得现场观众的阵阵掌声。站在松花江边，晚风阵阵，凉风轻袭全身，不油而然地想起《松花江上》这首歌，时过境迁，现在的松花江上没有刀光剑影、没有铁蹄和哀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详和谐。江面波光粼粼，宛如二道彩虹横跨在江上的松花江公路大桥、铁路大桥和江中的多彩游船把江面装点得分外美丽壮观，我想起初中音乐沈兆银老师教的《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这首歌，“松花江水波连波，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歌唱天鹅项下珍珠城哎，江南江北好景色，绿水载白帆，两岸花万朵，大桥跨南北，游龙如穿梭……”江对面的激光群向苍穹的天空射放出无数道光束，并不时变幻着不同色彩和身姿，一时间把松花江装扮得流光溢彩，美轮美奂，在岸边的游客惊叹着美丽夜色。我情不自禁地走下台阶，双手捧起江水，水是温暧的，舔一舔还有点甜味。

　　初秋夜幕下的哈尔滨，富有异国情调，让我们流连忘返，意犹未尽，于是我们又折回马迭尔宾馆，吃俄式西餐，点上红菜汤、奶油杂拌、罐焖牛肉、肉肉拼盘等菜肴，品尝正宗的乌克兰红酒。

　　2019年9月6日清晨于哈尔滨

　　作者：王晓山，宝应县人，监狱建筑学家，监狱史学学者，江苏省监狱系统首席专家，研究员，现供职于江苏省监狱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