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励志纪实文学《已耕岁月》连载（二十五） 第二章 年轻时的磨砺 第二十四节 有花无果 夜上浓妆，月满东窗，夜来香展示着曼妙身姿次第开放。虫儿呢喃，花影摇红，厂区的夜晚静谧而宁静，几多喧嚣都幻化成淡淡清香，撩拨着人们闲逸的心灵!
“咚！—咚！—咚！”不急不慢地敲窗声把我惊醒。“谁呀？深更半夜的！”我问。“是我啊！都怪我起哄，让你喝醉了，我不放心，带来一茶瓶热水和一杯凉茶来看看你，你把窗户打开让我递进去，多喝点水可以醒酒”。我似醒非醒地拉开窗帘，乌黑的天空，满天的星星眨巴着眼睛，夜已很深了。 灯光照亮她绯红的脸颊，乌黑的眸子似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 我说：“我真没喝过酒，今天出了洋相，不要笑话我，害得你深更半夜不能睡觉，感谢你的关心，休息吧！”“你喝点水，早点睡吧！”说完两条大辫子在身后晃荡晃荡的，轻手轻脚地消失在夜幕中。 我关上窗，拉上窗帘，呷了一口茶水，心被温润融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还没有第二个女人这样关心过我，一种莫名的温暖浸入我的心田。酒精的作用，情绪激奋，想入非非，一种从没有过的内心激荡折腾着我难以入眠…… 后来，我见到她会心跳加快，满脸火辣辣。极力回避会心神不定，有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心里空荡荡似乎缺少了什么?她一如既往地热情大方，对我关心得体。见我忙了，她便主动到食堂打饭送到我的办公桌上，换下的衣服她给抢着洗了，晒干后叠得整整齐齐放到橱柜里。 渐渐地发现她的眼睛越来越明亮，脸颊越来越红润，笑容越来越灿烂。在二人的世界，我俩的话题越聊越多，聊过去，聊家庭，聊社会，聊未来，谁也没有停息的意思。 一天，她喜盈盈地飘然而来。我问有事吗？她把背在后面的手伸出来，手中拿着报纸裹着的东西。“送你一件东西，试一下尺码大小。”说完打开报纸，露出一双白底黑帮松紧口布鞋，拿出一只往我脚上套，试了，大小合适。另一只试了也合适。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脚的尺码？”“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她莞尔一笑，嫣然无方。白底布鞋放在桌上，向我调皮地使个鬼脸，扭着头甩着两条大辫子跑开了。 我已是22岁的大小伙子，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是爱情吗？谁也没有表白过。你说不是？为什么像藤蔓不经意间爬上了心头，让我周身甜蜜，躁动不安，似乎被爱沐浴着。爱!来得有一点仓促，有点让我措手不及。其滋味，有一点茫然，有一点甜蜜，周身暖洋洋的。 人性的欲火在燃烧着，使我半夜推枕，食不甘味，我内心萌生一种渴望，是对异性的渴望。梦里全是她，她的影像在脑中爆炸，占据了全部空间，无时不刻全是她。坐在一个地方，笑着想她一整天都不觉得累，只嫌时间无情流逝得太快。 我明白，爱是有条件的，爱是要付出代价的！有父亲政治阴影的存在，我是万万不能恋爱的，即使爱也是徒劳的，是自己折磨自己，是一朵注定没有结果的花。我努力克制自己，与她保持一定距离。我心又是矛盾的，不想打破这样的美好，让诱人的意境保持久远点，让明知无果的花永不凋谢，成为一朵永远盛开不败的花！ 春天，花木芳香，草长莺飞，春景明朗绚丽，一派生机盎然。月底全厂放假，大辫子的她与我因故留厂。她建议去田间拔野麻菜，用来腌制咸菜，解决早餐小菜问题。是个好主意，还可以深入田野近距离欣赏春姑娘的美颜。
我俩奔忙在田野里，时儿拔菜，时儿漫步，时儿轻吟，时儿远眺。阳光照射着油菜花，金光闪闪，光彩夺目。微风荡漾，万花舞动，油菜花宛若千层波浪在翻涌，让人心旷神怡。蜜蜂飞临花枝，不停的采蜜，蜂儿飞来飞去像大地的天使，给人们带来甜蜜和幸福。 蝴蝶翩翩飞舞，不停地煽动着美丽的翅膀，从一个枝头飞向另一个枝头，仿佛蝴蝶也被花的景色所吸引。我俩既像蜂儿采蜜，又像蝶儿飞舞，轻盈地徜徉在花海丛中。 我默默地望着前方，春色灌满双眼让我陶醉，竟忘记自己在干什么，她一句“抓紧时间”把我唤醒。 碧绿的野麻菜夹杂在油菜花中，黄绿分明，格外耀眼。一会儿功夫拔了一堆菜，我和她抬着战利品冲破花海重围回到了宿舍。一堆鲜嫩的野麻菜铺在朝阳的地方晾晒，我去河边洗桶，她去准备菜刀和砧板。 午后，我去集镇买盐，她忙于切菜。腌菜入坛之前榨汁，我和她面对着，双手搭着对方的肩，颤颤巍巍地站在榨汁板上崴来崴去。不经意间双目相撞，她那明亮的眸子似一泓清潭，清澈见底，炽热火辣；粉色的脸蛋，像一朵绽放的牡丹，娇媚、灿烂。我满脸羞红，扭头避让，不敢正视。她的脉动、异性的气息，火辣辣、麻酥酥、软绵绵似电流迅速传遍我的全身。 颤动的身体前倾后仰，东倒西歪，不能自持。俩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嘻嘻哈哈地傻笑声。爽朗宏亮的笑声冲破寂静的四野，无拘无束的笑声显得纯真浪漫。我与生俱来从未有过的开心，干枯的心田久旱逢甘露，一片春意盎然。 傍晚时分，大功告成。玻璃瓶里装满了麻咸菜，也装满了我俩心照不宣的心里话。一轮明月高悬，天空中就像挂着一盏明亮的灯，周围的景色都被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月光。在月光照耀下我和她谈兴正浓，无话不谈，越聊越起劲。 也许是心灵共鸣的振荡，也许是全天兴奋的冲动，也许是心心相印水到渠成，也许是有空中月老作证。意境美妙，热血沸腾。心脏，从胸膛中蹦出；思维，摆脱了大脑地控制，我们终于捅破了那层心照不宣被压抑多时的窗户纸。
我如实地介绍了家里真实情况和父亲的政历问题，她也介绍了自家的情况，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两颗纯洁炽热的心在农历二月十八这天碰撞在一起。 从此，我俩有了共担风雨、共享欢乐的一个人，共同憧憬筹划着我俩的未来。拥有安逸舒适的工作环境，情人相依的甜蜜氛围，这是年轻人的美好夙愿！ 山路崎岖使人精神振奋，沙发舒适会让人萎靡不振。有责任感的我踌躇起来，花前月下一切皆好，但不是久留之地。我要趁着年轻时光学习一门技术，拥有一项专长，掌握自己的未来。我爱她，就要对她有担当，对她负责一辈子。 我向革委会主任表达了学习技术的想法，我的想法得到主任的支持。很快，我被派出学习模具钳工技术。模具钳工是最热门的技术工种，也是塑料厂未来的核心所在。 我带着对她的担当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离开了安逸稳定的工作环境，离开了青春相伴的那片热土，告别了热恋中的她，开启了人生旅途的新征程。 她一再嘱咐：“男人要志存高远，以事业为重，不要为儿女情长所拖累，盼你早日学成归来……” 我在师傅的指导下，专心致志地学习模具钳工技术。锉削、锯削、錾削、钻孔打眼、攻丝铰丝、磨削钻头这一套钳工基本功，要经过勤学苦练，反复操作才能掌握。全天站立作业，忙得一刻不得消停，全身腰酸臂痛，疲惫不堪。 夜晚或空闲时间，她的甜美笑容，她的大辫子背影，她侃侃而谈的舒心话语，我俩在一起的温馨场景不离不弃的陪伴我度过。甜蜜蜜的滋味冲淡了白天的辛苦劳累，爱情的力量无以伦比，爱情的力量战胜一切！ 恋人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比喻。离别三个月后，有了第一次返厂的机会。我带着积聚的思念，带着满肚子要说的甜言蜜语回到了她的身边。她那白里透红的面庞多了几分憔悴，丰腴莹洁的身体明显消瘦了许多，变化之大，不知何故，我心中纳闷，心疼不已。 晚上终于有了我俩独立谈话的空间，两人各坐一张椅子，面对着说了几句客套话。一阵沉默以后，她先开口要我有思想准备，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着，她吞吞吐吐地说：“听父亲说，我俩的上辈曾经有过一段类似话剧《雷雨》的情节……我们的关系没有一线可以存续下去的希望。所以，我们只能快刀斩乱麻，彻底终止吧！” 她讲的故事主人公，我的父亲已和我断绝关系，没有任何来往，我无法验证内容的真实性。瞬间，我从甜蜜的巅峰一下子跌入苦涩的谷底，脑袋被摔得晕头转向，情感被摔得支离破碎，思绪被摔得一团乱麻，心灵被摔得伤痕累累。 冥冥中感知是我父亲头上的那顶“帽子”在作梗。我痛恨父亲坑害了我的前途，还坑害我的爱情。她一副憔悴消瘦的样子，意会她是屈从于外部强大的精神压力而与我决绝。她纯朴耿直，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与我绝情。柔弱无助的我，身体和灵魂已被掏空，占领脑袋的全是理解同情她。 是啊!我已深陷泥潭,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的父母愿意自己的女儿跟着我拖入泥潭。我喜欢她、爱她，应该护佑她，尊重她。爱不仅是拥有，还有付出。我要体谅她的难处，要让她开心、让她阳光灿烂、让她拥有幸福的人生！ 我怅然若失地劝慰她：“是我害了你，是我父亲害了我们，不做恋人做朋友吧！请保重身体，祝你幸福！”我内心在打架，不想放弃,但必须离开；让她远离痛苦，这是爱她的最高境界；尊重她，也是爱她方式的必然选择。我们曾经相遇过，拥有过那份美好，只是有情无缘罢了！ 我佯装镇静，尽力克制自己的混乱情绪，但晶莹的泪水还是充满眼际，脸上的阴霾，沮丧忧郁的神情，暴露无疑的一副崩溃状态。 她安慰我：“我向你保证，等你恋爱了，我再谈对象，保证在你后结婚。爱情不成变友谊，我们永远是好姊妹！”此刻，我俩相对而坐的中间距离已成为爱情与友情不可逾越的一条河，已是隔河千里远，遥遥相望了。
那天的夜晚，心底善良的月老不忍心见证这对情侣半年缺两天的爱情，故意躲得远远地叹息：“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我的初恋，来得突然，走得匆忙。静悄悄地开始，悲戚戚地结束。相识是那么的美好！过程是那么的浪漫！结果是那么的残忍！ 爱！自由地飞翔离去，而我的自尊却枝繁叶茂，四季常青。这个有花无果的故事已成为青葱岁月揩抹不去的记忆。失败的初恋也是爱情，是人生中最难忘的瞬间，它像一枚青涩的果子，迎着早春的第一缕阳光，结在初绽新芽的枝头。在人生中的每一次回眸，都能看见它那么孤独的傲立着，它释放着巨大能量，激励我策马扬鞭，驰骋疆场，开拓属于我的新人生！ 购书签名：15301441856 工人文化宫新潮书店有售 五洲国际北新潮书店有售 版权所有，侵权必究，欢迎转发 品味人生，下节更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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